现在我住的小区,处在大连市跑台山下,山上绿树成荫,山峦叠嶂,灌木丛生,每到暑天,蝉就“叽、叽、叽”的尖利鸣叫。每天早上,我就蝉的鸣叫声醒来。这时,我不由想起,我小时候生活在山东的农村,那时,我们老屋门前长着几棵斑驳苍劲的杨树。每年盛夏之际,透过茂密的绿叶,传来高亢嘹亮的蝉鸣,此起彼伏,悠扬深远,让我永远难忘。
蝉是野性的生灵。一只蝉,从虫卵长成幼虫,需要四五年的时间,经地下漫长的修身、生息、等待后,破茧而出,羽化成蝉。每当夏天的终点来临,蝉再也守不住寂寞,从全新的姿态一点点爬上高枝,突兀滚圆的眼睛探视着陌生的世界。
在我孩提时代,便与蝉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每当夏天响起“知了,知了”的悠长蝉鸣,我就再也坐不住,仰头寻觅躲在树干上的黑色精灵,而蝉十分机灵的,稍有一点动静,便会“嘶溜”一声箭一般飞走。
后来还是隔壁的褚思起大伯教会了我们办法:抓一把麦面粉放入碗里用水调和,和到不硬不烂,再放清水里用手反复揉捏,面粉的白浆揉捏干净后只剩下面筋。出水甩干,此时的面筋很有黏性,把它绕在长竹竿顶头当作捕捉蝉的神器。炎炎夏日,太阳从树叶间隙透过,那些蝉光顾着贪嘴,拼命地吮吸着树上的汁液,鸣声也格外响亮,轻盈透明的翅膀一闪一闪,发出耀眼的光芒,漂亮极了。我们看准了目标,把竹竿慢慢地伸过去,对准蝉翼以最快的速度一触,蝉被面筋粘住,发出“叽、叽、叽”的尖利鸣叫声。把捉来的蝉放入竹笼里,有的用绳系了,绑在树枝上,任其振翅飞翔,或听它们高唱。
待到夜晚,我和小伙伴们舍不得丢下蝉儿去安歇,便把它们放在蚊帐里。第二天清早,一声清亮的蝉鸣把沉睡的小孩从甜梦中唤醒,一眨眼,新的快乐一天又开始了……
听大人说,蝉出土蜕下的皮叫“蝉衣”,色黄而质脆,可做中药, 乡下树林里到处都是,药店还可以收购。于是,我和小伙伴们,每天清晨去林子里拾蝉蜕,居然拾掇了许多。用它们换来不少零用钱,去书店里买了平时最喜欢看的小人书……
每到下雨的季节晚上,我们就拿着吃完的罐头瓶子,手电筒,木棍,在杨树下沙土地里,见一缝隙就往下挖,不一会就会有一个蝉蛹出现,看着肉乎乎的,一动一动蝉蛹。两个小时我就能挖到三十支,第二天早上母亲在油锅一炸,那可是香喷喷美味佳肴。
长大了,在农村干农活,夏天午饭后,几个赤膊小伙子,会不约而同到村口高大的樟树荫里,铺上草席,躺下任蝉声催眠,在清凉世界里渐渐入梦……
光阴似箭,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往事悠悠,每每忆起童年捉蝉的乐趣,心里便漾起无限的美好和快慰。现我每到下班后,都会开车去幼儿园接孙女去东港第小区玩耍,东港第小区环境优美,绿树成荫,这里有蝉的鸣叫,这时孙女就喊爷爷请你给我抓来一只好吗?因这里各种花卉树不高,蝉就在树上一米高处鸣叫,我蹲下满满前行,手指握住直向蝉按去,当我抓住蝉时,蝉在我的手里大出“叽、叽、叽”的尖利鸣叫声。这时孙女高兴在那里又蹦又跳。然后,我把蝉给她时,她吓的不敢拿,我给她拿到家里,放到家里鸟笼子里,第二天一早,蝉发出“叽、叽、叽”的尖利鸣叫声。儿子起床后打开窗户就把它放飞了。放飞的蝉就在家的高树上“叽、叽、叽”的鸣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