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出人头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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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时常在想,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吗?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同旁人不一样,接受别人的帮助,就要比同学们更努力读书。

市医院的医生阿姨每年资助我200多块钱,我每年都要写一封感谢信,信的内容早已模糊,但裁了白纸用固体胶做信封的一幕幕却深深根植在脑海里。

六年级的时候,我在镇上小学当个住校生,那个时候是拿米换饭票打饭,菜是每周回家带一次。我印象最深的是爷爷一周给我5块钱,我时常周天下午揣着5块钱走路到镇上,周五放学再揣着5块钱回家,自豪地向爷爷炫耀我这周一分钱都没花。那个时候虽苦,但却那么快乐。一门心思只想着学习,考好大学,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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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走亲戚,我一位姑婆总是语重心长地和我说:“好好读书,以后出息了要回报社会”。

到了初中,我向资助我的阿姨汇报了学习的情况,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资助断了,印象中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后续(阿姨原是说会一直资助到初中),但心里仍是感激。加之家庭情况有所好转,又在学校申请了其他国家补助,还是不断鞭策自己要考上重点高中。

我的整个学生生涯可以说都是在这样的帮助和期待下度过的,后来考上屯溪一中也是继续接受着国家的帮助。因此,受当时学风的影响,我开始了解时事政治的时候,更多是愤慨多于抨击。那时的我们,是多么意气风发。

大学毕业3年间,我仍旧抱着想干一番对社会有益也能挣到钱的事业的心态,这3年很纯粹,一心跟着恩师学习。就这样疫情来了,一切的一切都失序了。

2020年至今,我犹如失去方向的困兽。尤其是今年,更加深深地怀疑自己,怀疑我的选择。我是不是被小时候的经历规训着?我是不是应当也要做个精致利己主义者?家国、民生,与我何干?连自己的生计都没有解决,又何谈兼济天下的理想?我没有资格。

这一路走来,跌的所有跟头,都在于我不断高估自己,不断地把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抱着世界按我理想发展的不切实际的念头,像个小丑。我总觉得我的情怀无比崇高,无比珍贵,可在这个时代,真的是最廉价不过的东西了,也始终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金钱至上的时代,即便是我这样的人,这两年不也挣扎在“钱”之一字里?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崇高,我也并没有成为年少时梦里那个扭转乾坤的超级英雄。二十七载一晃而过,和世界上很多优秀的人相比,我还是个又菜又迷茫的半桶水。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导致了我的郁郁不平,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我自己,和我的选择。

农民,农民的子女,也许对我们来说,唯有土地最踏实。

终有一天,会回到生养我的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