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安徽,坐落在不知道算南方还是算北方的一个小村庄。
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有高高低低的草垛,比我还高的芦苇荡,袅袅的炊烟,大大小小的鱼塘,还有望不到尽头的田野。
我很怀念我的童年,想念那个落后的小村庄,我喜欢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疯跑,玩游戏,跳格子捉迷藏。喜欢和他们去找野草,剥开外面那层,一口咬下去真的很鲜嫩甜美,一旦错过了季节,野草长老了,便一点都不好吃了。
我们会去摘路边一种有粘性的小花,粘在耳朵上,便成了耳环,会去抓一种我们叫做“莽莽牛”的昆虫,抓住就拿一根棉线系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到底是什么,还会拿着大扫帚去扑蜻蜓。
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就连家里的庭院也是后来才铺的水泥,一下雨,就全是雨水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小时候很喜欢下雨天,一下雨,村子里一条路就会变成小溪,我们会光着脚丫踩水坑,感受清凉雨水的冲刷,顺便去挖黄泥,把黄泥捏成盘子状往地上摔,摔出来的洞越大还是越小更好来着,我已经记不清了。
经常会玩的忘了时间,你就会听见家家户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伴随着炊烟,那是开饭了的信号,便陆陆续续回家吃饭,没有约定,大家都心照不宣,吃完饭就又会凑到一起。
偶尔姑姑会带着我一起去农田,我觉得很新奇,也很愿意帮着干些农活,种豆、除草、施肥、插秧。累了就在田埂上坐一会,拔一根狗尾巴草叼着,再找一些野草编成草环,戴在头上手上再蹦蹦跳跳回家。
夏天,姑姑姑父带我去收西瓜,是那种白瓤的瓜,开着拖拉机轰隆隆就去了,他们收瓜,我就坐在拖拉机里吃瓜。
家后面的菜园有一个小池塘,夏天有一个表哥会带着我去钓龙虾,虽然蚊虫很多,但还是很快乐。
还有个表哥动手能力极强,他会在门口的两棵树之间,用蛇皮袋做秋千,会用木头做陀螺,还有滚铁环也是他自己做的,做了我也有的玩了。冬天去挖地瓜,自己再用砖头垒一个简易的坑,烤地瓜又香又甜,和冬天简直是绝配。
冬天最期待的无非是下雪了,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有没有变成白皑皑的一片,倒也不是急着堆雪人打雪仗,我就是喜欢穿着雪地靴去雪地里走,嘎吱嘎吱,留下一排脚印,院子里的雪总是会被姑父清理的很快,我就去马路上小巷里踩雪玩。全世界都是白色,我的心可以出奇的平静,下雪也不急着往家里钻,而是伸着手,睁大了眼睛,想接一片雪花仔细端详,可是一到手心便都融化了。
噢,在村庄里,需要买东西就要去赶集。总是在天微微亮的时候,人们就出发了。有时想去凑热闹,便提前一天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叫我起床。
集市自然是很热闹的,也很井然有序,菜市肉市鱼市是分开的,而我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小贩,只是馋了,或是想去淘些有趣的小玩意,亦或是等姑姑买完菜再带着我去买两件新衣服。
我记得那时候,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个爷爷摇着拨浪鼓,骑着一个三轮车来村里卖货,他的三轮车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什么都有。一听见拨浪鼓的声音,就知道,该找奶奶姑姑要钱了,得到允许之后,搬着个椅子去橱柜上拿几个钢镚,然后呼哧呼哧地跑去买东西。那时候的物价,几块钱就可以买到好多好吃的,一毛钱的棒棒糖,五毛钱的辣条,随便买也不会很贵,买完抱着一怀的零食心满意足地回家。
如果吃完了,馋了,就会在午后约着小伙伴走路去那个距离村庄一两公里的小卖部,有时候运气好还会遇见正好打麻将赢了钱的长辈,笑意盈盈地分钱给我们去买好吃的。
小时候,似乎永远都不会觉得疲惫,也不知道什么是烦恼,那段时光是最快乐的,但随着时间的迁移,很多事开始变得模糊,时间冲淡了很多东西。现在的村庄已然没有了那时候的欢声笑语,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它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但我永远都不会忘却那个地方那段回忆,便谨以此篇来纪念我儿时故乡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