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它曾经吹过的一切。风来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它不经意的出现,或者有预谋的出现,我都不曾知晓。我坚信它是不在乎我的,它不管我的冷暖或者死活。可我又何尝在乎过它?它来与不来,与我何干?
可是我看见树叶在动,花草在动,水波在动。一切我喜欢的事物都在动。那是风呵!风撩拨着我,让我对季节动了心。风撩拨着我。
院子外的墙边开了几百朵红色的蔷薇,它们静静地等着,我静静地盯着,我预感到一件大事要发生。那一刻,生活中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们,我和花一起,等风来。
风来了。花簌簌地落下,满地嫣红。我有些悲伤,又感觉到悲壮。那是一场宿命,我们谁都逃不过。我是看客,风是过客,花呢?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的才能达到永恒?
这样一想,我有些安慰。我捡起风。捡起风的无情。其实开始的风早就走了。一场风走了,另一场风随时都会到来。我分不清谁是谁,认不清哪一场风亲近过我,哪一场风舍弃过我。留在我手里的,究竟还是不是我最初遇见的。
我没有时间去领悟,风来得太快。就如我来到这世间,像风一样掠过山水,掠过乡村,掠过原野,掠过城市的街头,掠过某些人的生命。我停留过吗?命运给过我停留的机会了吗?
我相信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是一场有了既定路线的风。唯一的方向就是向前。而这唯一只能是唯一,别无选择。就好像我的终点是山,无论我多么喜欢海,也不能够到达。
“接受是最好的选择”。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我是第二次提起了。在我的文字里。他也是风。是奔向海的风。每一个人都是一场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分配好的路线,每一个人都是其他人的过客。我们匆匆的来,匆匆的见面,又匆匆的赶路。
我想,无论我蜷缩在哪里,无论我以什么形式存在,所有的季节我必须要走完整。我是被风推着走的人。或者我并非一个人,而是被另一场风推着走的风。
许多年后的许多年,我会记起很多事。这是我的幸运,这是我优于风的地方。我又觉得我是一个人了,而非风。
可是,是这样吗?我在怀疑和犹疑中想着一些人和一些事。一些久远的人,一些久远的事。它会让我心起涟漪。我会想念,也会微笑着和它招手。这招手是告别。请相信我,没有停留的风,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而我们却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啊。唯有暮色苍茫,唯有湖光潋滟。那是风的痕迹。
风来过,也一定心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