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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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离家时,想起去年返工途中,初六大雪纷飞,夜晚视线十分模糊,我们在高速上开着闪光灯低速行驶,当天的感想便是:再大的风雪,也阻挡不了打工人的步伐。今年是初五晚上出发,天气不要太好,除了九江格外堵塞,其他地方路况也还算通畅,即使这样,剩余六百公里的路程,我们换着开车,服务区基本不休息,也花了十二个小时。

小时候觉得天高地远,定要出去多看看这个大世界,于是远离家乡,甚至越远越好,距离远了地理环境不同,文化差异也就更大了,那些不一样的感知,深深击中我。年轻的时候热血沸腾,总是不觉孤独,想要拥有的太多了,被欲望障目,也就感受不到孤独,甚至觉得远嫁也不是问题,随着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再远的远方,归家的路一两天也总是能到的,公路水路火车或者飞机,即使出行成本愈高,归家频次少,也总是负担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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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的头几年,每天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对工作和生活充满热情、期待,下班之余爬山夜跑,回到住处还会研究黑暗料理,摆弄花草,每每回家,也都兴致高昂精力充沛,挤着站票也要回去;假期时候的长途旅行,坐54个小时的火车,也都乐此不疲,迎来送往的也觉得充满了意义。

后来,兴许是长大了,才知,人的精力和情感都是有限的,一旦产生了疲惫感,孤独也会伴随而来。工作的忙碌使我疲于学习,获取执业资格之后,便再也没认认真真啃过专业书籍;未知的旅途中,也总是尽可能的休闲舒适,看日出,不存在的,十一点前醒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不再偏爱独自旅行,期待和朋友一起,曾经以为的约束和协调成为了依赖和安全感,走在冈仁波齐山脚的那种力量和决心逐渐消失。

后来,是长大了,才知,远行的打工人,回家,是那么的不容易。假期不易,更不用说春运期间人满为患,抢票是一道关卡,车上拥挤行李塞满活动不便,除了上厕所外,基本全程在座位上保持不动,腰酸背痛,又是另一道关卡;公路出行,回家的路远在千里之外,车流量大的时段堵上2天也是发生过的事情;而平时觉得负担得起的机票,更是涨价5倍不止。

但任凭如何,回家,是抚慰我心灵的良药。

妈妈总会在我快到家的一两个小时内打来电话,问句到哪儿了,爸爸掐着时间烧好饭,茶几上摆满零食水果,空调打至适宜温度,我只需要放下行李箱,洗个手即可,其余事情,有妈妈在。进门一眼就发现妈妈染了头发,一根白也不见,我叨叨一句“你又染头发了,白了正常的也好看,染发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染啦”,妈妈总是倔强反驳“我今年也就染了这一次,不要紧!赶紧吃饭”我心想那可不得是么,今年才1月份都没过完...

愉快的假期结束,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都是平时聊天时表示想吃的菜,一样不落。我总是这样,空手而归满载而去。胃里满足的同时,心灵的疲惫也被治愈,又积攒起力量,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