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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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播放着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享受着冬天的寒冷和刺骨。“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歌词真美,真奇妙,和友情一样。我现在也有朋友,我们也能把冬天变成春天。只是,我仍然会想起她,想起那些把春天变成冬天的日子。

高一时,我结交了一个朋友,她性格活泼,成绩优秀。我们班级不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平常,我们主要通过写信联系,每周写一封,再亲自交到对方手中。信里,我们乐于分享自己遇到的点滴小事。慢慢地,我把她当成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一次晚自修结束,我慢悠悠地走回宿舍。途中,我看见她和一个男生手牵着手走在一起,姿态有些忸怩。我开始担心起来,她是不是在早恋?

月考再次如约而至。成绩出来后,我到她的班级看粘贴在墙上的成绩单,发现她的排名下降得很厉害,最擅长的科目也考得一塌糊涂。我叫她出来,想和她谈谈。

一开始,我没有提早恋这件事,只是委婉地问她最近是不是学习状态不太好。她满不在乎地说:“成绩没有那么重要。况且,我只是这一次没发挥好而已。”我想,应该是早恋这件事影响到她了。以前的她,成绩稍微下降就会着急,只会更加努力,绝不会说得这么轻巧。

我正盘算着该怎么劝她,她又一脸笑意地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我一听,立刻劝她早点和那个男生断了关系,好好学习,不要把精力花在其他地方,学校抓早恋也抓得很严,想谈恋爱可以毕业后谈。

她一下子就黑了脸,说我多管闲事,自己有暗恋的人却不敢去追,反而嫉妒她。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看待我,忍不住撂下狠话:“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纸包不住火,她早恋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她的班主任让她写检讨,并承诺不再与那个男生来往。她气势汹汹地跑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举报她,害得她现在都面对不了那个男孩子。我没有举报,立马否认了,但是她不信,认定是我做的,愤然离去。

每次在楼道上相遇,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我想要缓解关系,开口叫她,她却只管往前走,完全不给我机会。我给她写信,她看都不看就撕了,文字散落在垃圾筐里。我彻底失望了,回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哭起来,感到自己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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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泪眼朦胧地问班上一个朋友:“如果你没有做错什么,但对方就是不愿意与你和好,甚至不给你缓解关系的机会,还能怎么办?”她皱起眉头,思考良久后说:“那你就设身处地体会对方的心情,想想她有可能会接受的和好方式,再去尝试。”

我想,那个男孩子一定对她很重要。被发现早恋后,她和他分开了,很难过,而她认为源头是我,所以和我决裂。或者,我只是一个“ 替罪羊 ”,她其实不关心是谁举报的,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憎恨的人?也许,我对她还不够了解,我们的情感只能是纯粹的笔友,如果掺和得多了,就会容易变质。

我把她写给我的每一封信都重新读一遍,开始思考她会接受怎样的和解方式。她上次撕了我的信,也许是因为之前我们是通过写信联系的,她讨厌我,所以也会讨厌我写的信,以及这种方式?我就这样想着,仍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挽救这段友情。信里的她,少了些活泼,多了些沉静,把很多细微的心情告诉我,还时常鼓励我努力学习。原来,我们不仅仅是笔友,她是真心实意把我当朋友的。

认真反思后,我意识到自己很多地方都做错了。她是信任我的,主动告诉我她早恋的事,所以当她误会我时,生气自然在情理之中。而我却太过偏激,用坚定的话语把她原本美好的情感破坏了。她肯定知道早恋将要面临什么,我当时应该好好和她沟通,多听听她的想法,而不是一个劲儿地陈明利害,和她唱反调。

我仍旧不停地给她写信,请其他同学代为转交。我在每一个信封上都写满“对不起”,试图用这样笨拙的方式解开误会,与她和好。坚持了几次后,她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怨恨的情绪,但始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就像陌生人一样。我放弃了。

终于有一天,她来找我了,告诉我是她误会我了。其实,她还是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但她仔细想想还是决定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误会解开后,我的内心很平静,我感觉到她也是这样。我继续忙于自己的学习,空余时候一如既往给其他高中的朋友写信,但是却没有给她写信的念头。而她还是深陷于早恋的痛苦中,学习成绩一直没有起色。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只是在重要的节日来临时,托人送给她一张小卡片,写上一些简单的节日祝福。

高二校运会的时候,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红裙,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很想走过去对她说:“你真好看,我们一起拍张照吧!”但是,我要以什么身份这样对她说呢?

后来,她的成绩开始慢慢提高了,又能听到大家说她在某个学科考了全年级最高分。彼此擦肩而过时,我们都会给对方真诚的微笑,仅此而已。

高二下学期开学那天,她把我的信还给了我,是那些在信封上写了“对不起”的信,都没有被拆开过。她说:“我当时的心情很不稳定,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你很不友好,但我不知道怎么调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那一次,我们沿着校园道路往前走,谈了很多很多,好像都是重要的事情,理想、前程,又好像太过虚无,眼前才是唯一能够把握的东西。我预感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够说这么多话,能够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在对方身旁,不禁有些伤感。

她一直没有提到那个男孩子,也许是放下了。她说:“自己愿意从泥潭中跳出来,就轻松多了。自己不愿意,再多的朋友来劝导也是无益。但我还是感谢你,愿意拉我一把。”

我与她已回不到当初了。所幸,我们还是在各自的人生轨道继续前进,不管是否失意过,都只是风景。也许,她也会在这个冬天想起我来,像我想起她一样,能得到一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