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金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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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视频刷到春天多彩多姿的美景,心里就有一股想要走出去拥抱大自然的冲动。

一个周末,终于得闲,独自去了郊外。打眼望去,田野里铺天盖地都是盛开的菜花,黄亮亮,金灿灿。我走上前去,采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花香顿时钻进鼻孔。目光随着田垄望过去,这样的景色,在小城周边的原野比比皆是,且随着地块地形的变化,映入眼帘的,都是新的发现和惊喜。这或许就是土地博大的胸襟吧,无私滋养着万物,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站在河对面的山坡上,眺望被风摇荡得此起彼伏的花海,一朵连成一株,一株连成一洼,一洼连成一片,铺天盖地的金黄,仿佛从天倾泻而下,如轻纱,似绸缎,柔和轻盈,热情奔放。仔细分辨,油菜花的黄与田埂上的绿泾渭分明、交相辉映。走进田间细细观赏,油菜花骨朵细小、密集,一簇一簇,紧凑在枝头。阳光轻暖,有蜜蜂在花间“嗡嗡”翻飞鸣叫,吮吸着花蕊,享受着春天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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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透亮,一片片盛开的油菜花在阳光下分外养眼,成为乡间最亮丽的风景。天空的纯蓝、澄澈,油菜花的黄明、纯净,配之于乡村农舍的白墙黛瓦,宛如一幅水墨画。置身其中,就像置身于梦幻般的童话世界,美不胜收。难怪古人对油菜花发出这样的赞叹:“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诚然,油菜花不像牡丹、芍药那样天生带着贵族气,但它不是杂草闲花,从田野到餐桌,它的美丽、它的滋味,深得人心。

在乡间,油菜花是最常见、最普通的一种花,有叫芸苔、寒菜的,也有叫苔菜、苔芥的,人见人爱,父亲却对它多有微词,我曾听他不止一次说过,一朵朴朴素素的花,开得那么扎眼,多少有些招摇,就像本本分分的村姑,非要打扮得花里胡哨,让人生厌。父亲的话让我想起有一年参加“贾平凹与中国当代文学”全国学术研讨会,贾平凹私底下的一句玩笑,他说,他生在商洛,长在商洛,是商洛山中的一块红薯,一个洋芋,单不做油菜花,太妖艳,太做作。如此看来,父亲还真是了不起,他的感受跟上文学大师了。

父亲对油菜花的偏见,母亲不大同意,说没有油菜花,哪有油菜籽,没有菜籽,吃油咋办?父亲回答不上来,就傻笑着,嘴里嘟囔道,油菜籽可是好东西哩。对这样的好东西,父亲自然倍加爱惜。每年四五月间,油菜籽成熟,父亲瞅准一个大晴天,用镰刀将油菜一株一株割倒背回,摊在场院晒干后,用连枷不停摔打,将乌黑油亮的菜籽打出来。再用簸箕簸净,装进蛇皮袋中保存起来。到了腊月天,父亲就用这些菜籽榨油,用新榨的菜籽油烙馍炒菜,味道香喷喷的,有了菜籽油的陪伴,日子似乎也有滋有味了。榨过的油渣,父亲舍不得扔,用来喂猪肥田,都是极好的佳品。

“日暮平原风过处,菜花香杂豆花香。”小小的油菜花朴素地绽放,从容地结籽,在无怨无悔中度过自己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何其不易。望着成装成片的油菜花,轻嗅它细微雅淡的花香,我仿佛看到父亲在场院里忙碌的身影,品到了沁人心扉的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