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有文明以来,总是不吝于对爱情的描述。
我们以燧石燃起千年的民族火种,源自于天性的相互吸引与结合则是经久不息的风,让星火一步步蔓延,兴起燎原之势。
我听过无数关于爱情的动人故事,理想主义也告诉我,爱能够创造出人生乐谱上最动听的旋律。可是,现实中的“爱情”是那么的矛盾破碎,稀奇古怪不可掌握。那种爱情,被世俗玷污着,在人性的扭曲与阴暗营造的淤泥里自顾自地腐烂。世人传颂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也不过卓文君为挽救失败的爱情下的卑微之言。快节奏的时代下,速食热烈的感情似乎当抵冗长乏味的专一……
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对爱情持有一种极其悲观的态度:我几乎难以期待有人愿意透过皮肉阅读我理解我赞美我的灵魂,更遑论忍受我生来的激进、矛盾、孤僻与耿介?每一个即逝的瞬息,每一片灵魂,被读懂,被呵护,这样的理想美好到成为荒谬。
我对于爱情太理想主义了,以至于我难以忍受现实中恋爱的糟粕。我对于伴侣的要求严苛至过分,以至于恋爱的尝试更是不堪:每一次回想起来,我都会唾弃、咒骂自己,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明知道不合适还要勉强,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虚荣心战胜理性。不过仍需要肯定的是,我从中得到了众多的经验教训,我知道自己究竟追逐的是怎样的爱情与陪伴。
我对自己说,也许只有自己才能毫无保留地爱自己吧,于是我爱自由,爱漂泊,爱独处时的冷峻。孤独与思考充盈我的内心,我努力平衡理想与现实,乐观与悲观。
我读过那么多写爱情的文字与诗歌,却很难与之共情。比起相信爱情带来的救赎与宽恕,我更愿意相信个人的成长与磨砺。
所以当我真正用心感受到一种“契合感”时,我难以相信,我用理性质疑它的存在,企图用逻辑推断驳倒这种感性的认识。这是爱吗?理性试图用“友情”和“占有欲”说服我,要求我发掘这段关系中的矛盾与瑕疵,要求我不要越过“同志”的界限。
可惜理性已经无法说服我自己了。
因为真的很奇妙,至少现阶段这段关系完全符合我理想主义下对于爱情的定义。
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有着这般的默契。我们总是有很多的话题与爱好可以一起分享——在羽毛球场中挥汗如雨,在地图舆册上描摹划记,在黄昏暮霭下漫步北京……那不是刻意迎合的虚情假意,是发自肺腑的契合带来的同频共振。
最重要的,我们有着相同的志向,热爱同一个伟大的事业。我们不约而同地用着脱产者幼稚的目光观察着中国,观察着世界,很多时候会为了诸多人和事扼腕叹息、用以自勉。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当我去南宁出差,当招生老师,他留守北京,当我踏上松嫩平原的黑土地,他远在中原大地,我终于理解什么是远隔千里却心心相印的想念。
他会发现我的矛盾与倔强。我总喜欢说“还好”——无论难不难受,都是“还好”——这算是多年来我麻痹自己的主要方式。十四岁以来独身在外求学,让我已经习惯将苦痛嚼碎了往下咽,如今却备受关照,让我总感觉诚惶诚恐。于是我也尝试着留意与关心,想尽力让这份爱意流转起来。
原来和真正合适的人相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呀,原来我过去在感情问题上所有的痛苦,都是来自于难以改变、不可调节的矛盾与差异。
我曾经避讳谈论恋爱与伴侣的问题,或许是有“游侠”的心理作祟。这种心理在当代并不少见,我身边诸多朋友也持此观点——一方面希冀真正的爱情的降临,一方面渴望“建功立业”,故视儿女情长为洪水猛兽,认为“温柔乡,英雄冢”。
于此,只能说相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从这段关系之伊始,便收获着源源不断的勇气和支持,从未有过争吵。或许是因为我们太相似了,或许因为本就是两个独立、积极的人格,只是在相伴中走向更好彼此而已。
“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茫茫人世,相遇已是难得,更不用说相知相恋。我不知道这段感情最终结果会走向何处,但我依旧固执且幼稚地相信会有一个满意的结局。
未来无法预测,但是未来由人创造。为了探寻苍穹宇宙的远大理想,为了解放全人类的共产主义目标,为了和平、公平、正义等等一切美好真正降临,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