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霜林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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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秋意已浓。忙忙碌碌,竟然忽略了这个丰收季节的美丽。趁着周末,于郊外俯仰山川,不觉惬意万分。

忆起上次出游,似乎是在几周前了,最近忙于工作,事物繁多,生活也是标准的三点一线,往来于学校和家还有食堂之间奔波,匆忙的步履也让自己无暇顾及周围美色。只是渐凉的天气让我感觉到秋天的靠近,秋天来了,在校园里,也在漫山遍野间。

校园的秋色依旧姹紫嫣红,璀璨耀眼的菊花千姿百态,红的,黄的,粉的,紫色……穿梭于校园里,留恋在花丛,错把秋天当作春。偶然抬头,瞥见了白杨树微黄的叶子,才发觉秋天真的来了。

终于到了周末,喜悦之情是难以抑制的。美美地睡个懒觉,便抽空到郊外一睹秋日盛景,放空心灵,也怡养性情。

果然,城外的秋色更浓郁一些。几周不见,层林尽染,微黄色入目皆是。缓缓步行,细赏这大自然丹青圣手的妙笔。前不久来此观望,大树依然苍翠欲滴,而今已是换了容颜。内心感慨万千,不由地开始喟叹大自然的神奇。初秋时分,大西北的秋日之景与夏日之景绝非雷同。郁郁葱葱的绿已被深深浅浅的黄代替,偶尔再点缀几抹丰收的红硕,便是湛蓝的天空里最美的景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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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步行,绕过农田,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身影。金黄色的丰收里,人影绰绰,一年的收成都在这里了,是盼头,也是希望。黄土地养育着我们,也承载着农民生生不息的辛劳。骄阳下,我看到劳作的大叔额头上那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有古铜色脸庞上那沟沟壑壑被岁月剥蚀的纹理,他佝偻着腰,费力地扛着一袋玉米走着,那花白的头发在风里张扬,瞬间,我的心情变得沉重。生活于世,哪一个人又不是在负重前行呢?我们肩上的担子或重或轻,但都是为了生活,都是为了家庭和人生而扛起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恍惚间,大叔已扛着玉米放到了电动车上,来不及休息,便又折回头走向农田。看着大叔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感慨万千,人生的价值也许就真正在于此,努力着,拼搏着,脚下有路,头顶有希望,前方有阳光。

走几步,便到了几处村舍。屋前的菜园里琳琅满目的蔬菜惹人喜爱,红绿的辣椒、紫透的茄子、金黄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还有几只鸡,悠闲地来回觅食,一只懒猫,趴在屋前的石头上静静地休憩。此时,莫名地想起了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陶渊明向往田园,而此时之景,也让我陶醉不已。祥和、宁静的画面,让我躁动的心绪得到一份安宁。

驱车前行,风吹过车窗,路两旁的观景树频频招手致意。漫无目的,走走停停,到一空旷处,停车驻足,尽赏秋日丛林。白杨树的叶子仿佛缀满的黄蝶,在秋风里,扑闪着双翼飞舞,或落在草地上,或飞向湛蓝的天际,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宛若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柳树依旧婆娑,柔软的细枝拂过我的裙摆。一群麻雀在枝头吟唱,瞬间,秋意热闹无限。

向远处眺望,秋日的远山更多了一份苍茫和深邃。夏日的那一点淡绿色也在秋日里觅不见踪影,惟有茫茫的枯黄。因为丹城今年干旱严重,雨水不足,多个水库都已枯竭,就连军马场的鸾鸟湖也干涸见底。人畜饮水都已不足,更别说涵养草场,草长莺飞了。沙砾遍地,芨芨草枯败,还有飘飞的蓬草,在这个本该旺盛生长的季节里,早早终结了生命,化作漫天的飘蓬,在风里弥漫。大西北的秋景,因为缺水的缘故,更加带上了一丝悲凉的味道。也许明年就会风调雨顺,重焕生机,我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在草地上行走,每走一步都觉得内心生疼。昔日秋草疯长的盛景今日都变成了历史,还有那条蜿蜒而去的河流,现在只剩河床不见水,再也寻觅不到往昔在河边嬉戏玩耍的欢乐了。想到这些,不免唏嘘不已。都说沧海桑田,只一度春秋,就已人是物非,除了感慨,也就只剩下感慨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的功夫,已是夕阳暮色。凉风习习,暮云合璧,站在旷野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染红天空,染醉霜林。耳畔是风的低语,归鸟的啁啾,这大自然的馈赠总能让我慌乱的心绪得到疏解。习惯了城市里千篇一律的景观,看腻了春夏秋冬观景树的青葱,在郊外,这绝妙的自然风光俘获了我的心田,让我彻底沉沦。那些不快,那些心结,那些烦恼,统统随风而逝。立于天地之间,心胸豁然开朗,有风有月就有一切,尽情享用罢。

趁着暮色微明,赶紧踏上归途。夕阳如金,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摇曳的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依恋我们,又仿佛道别。无边的田野里,劳作的人儿已经吆喝着回家。牧羊老者赶着羊群恍若从天边而来,那洁白的羊群像极了空中飘飞的云彩。不见炊烟袅袅,只看见靠在村头的老者旱烟管里的缕缕轻烟,忽闪忽灭,悠悠地吞吐着春秋。稚子玩乐,在大杏树下欢度童年,欢声笑语惊飞了觅巢的归鸟。

车子慢慢驶过,我们不去扰乱这一份纯真和安详,悄悄经过。这份难得的美好就让它永远留在记忆深处……

水泥大道在延伸着,看不到尽头,两旁的秋色愈加浓重,愈加让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