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孩子们聊天,聊到国庆节去哪里玩,怎么玩,他们发现哪个地方都不好玩。他们反问我:妈妈你们小时候都玩啥?我哈哈大笑,我们小时候那可真是好玩极了。
农村长大的80后,童年可真是快乐无比。我和妹妹或者邻居家的小伙伴从暮春到深秋,不管是放学后或是节假日,都喜欢到场里(这里指的是打麦场,麦收后会种上大豆红薯或是花生等等,秋收后会继续种上白菜或者萝卜)、高地(这里指的是挖河道堆积起来的土山,形成了土坡,平原地区生活的我们认为这是非常好玩的地方)玩,抓蝴蝶、逮蜜蜂、网蝌蚪、扣青蛙这都是简单的玩法,逮蚂蚱、蝈蝈、蛐蛐等小动物更具技术性,为此乐此不疲,至今想起来仍不禁哑然失笑。
说起这个逮蚂蚱,那真是激动又刺激,是我最喜欢的全身有氧运动,尤其是这个季节,玉米刚刚拉回家,玉米秸放倒后成捆的拉回到场里,一望无际的空玉米地零零散散的铺着玉米叶。大人们扛着耙犁(或是啥工具)把玉米叶耙成堆,他们有说有笑,商量着耕地播种的事儿。
孩子们,也在做着周密的逮捕计划。逮蚂蚱!蚂蚱,是大人及孩子对它的俗称,学名叫做蚱蜢,对农作物有害,但它晒干后又具有止咳平喘、定惊、消积的功效。《本草纲目》还记载过,它单用或配合使用能治疗多种疾病。
上初中的时候,生物课上对他进行了相当仔细的研究。蚂蚱,节肢动物,在夏秋季节繁殖快,它体长圆形,黄绿色,头部略成方形,眼后方各有一条褐色纵带,由头部侧面伸至前胸背板的侧面。复眼椭圆形,位于头顶两侧,单眼3个,在复眼中间的头顶部。触角丝状,有多数小节组成;口器咀嚼式,翅长超过腹部的末端。蚂蚱有足3对,后肢的腿节特大,善于跳跃。腹部可见11节,第1节两侧有听器,雌虫腹部的末端有产卵管。多生活于水稻、玉米、高梁、甘蔗等田中,以及潮湿近水的草滩和田埂上,食稻谷、玉米等禾本科作物。
所以在北方,玉米地就是蚂蚱的老巢了。每逢此时节,我便和妹妹带根铁丝。玉米地里的蚂蚱常见的有两种,一种长腿细腰,像穿着燕尾服的绅士,跳得高飞不远,有灰色和绿色;还有一种我们叫老扁,跳得高飞得远,通体很漂亮,我曾经还用彩铅画过它的样子。
大小蚂蚱不像蛐蛐蝈蝈似的叫唤,他们很安静,总是藏在草丛里。我和妹妹会拿着一根小杆子“打草惊蛇”,它一跳一飞,就露出了踪迹,于是我们寻着踪迹边紧盯着青草、荆棘丛,发现蚂蚱后脚步轻轻挪动,将手指慢慢深入其中,迅速捉住蚂蚱的身体或翅膀,再用铁丝穿过它身体,逮很多只后提回家。
大老扁不易捉,虽说它是动物,但它绝顶聪明,趴在青草丛或玉米叶上一动不动,一旦察觉不对迅速跳起或飞走,尤其个头大力气足的,腿也更有力量,跳起与飞走后就很难抓住,有时候侥幸抓住,它的大腿也能把手指蹬破皮甚至流血。
即使不好逮,但我们还是有收获,逮胜过于蚂蚱!耕地前的午后一直到太阳落山,田野里到处奔跑着孩子,他们在抓老扁呢。抓它需要技巧,说“抓”不如“扣”更贴切。常人一般扣不住,扣得住的可真不是一般人,如果有谁扣住了老扁,会大声的喊“扣住了!扣住了!”我们都会围过去看,“真大呀!真绿呀!真厉害!”然后会有一大群粉丝在他后面跟跑,准备扣第二只!
我一共也没扣到过几次,曾经扣到过一只,它真大真漂亮,比我的大拇指还大,但它太有劲了,挣脱了我的魔爪,还把魔爪蹬出了血。当然它们也要付出血的代价,被铁丝穿的蚂蚱,会面临火的洗礼。爱动手的小伙伴点燃一堆玉米叶,将蚂蚱放在火上烤,几分钟过去,翅膀烧没了,腿也烧焦了,胆子大的迫不及待品尝它的大腿鲜肉,即使没烫熟,也吃得津津有味。我也属于胆子大的那个,别说蚂蚱了,但我妹妹从小就不敢吃这些。
有时候我们蚂蚱逮回家,公鸡在我们身前身后跑动想分一杯羹,几只母鸡见状,也直奔扑捉蚂蚱而来。我们将蚂蚱从串上卸下,蚂蚱大多数立马四外蹦跳逃命,无奈一群鸡都盯住这些美味呢,只见它们一嘴一个蚂蚱,尖嘴左右甩动,眨眼就咽下肚了,不大功夫将它们吃得干干净净。拎着蚂蚱手指多半会不小心粘得“蚂蚱血”黢黑,回到家里需用清水多洗几遍才干净。妈妈不喜欢这种血腥又残忍的玩法,她看见可能会骂孩子。
现在的城里到处都硬化了,公园里的草坪也是定期打理的,很少见蚂蚱了,更别说老扁之类的大蚂蚱了。前几天去了一趟东平戴村坝公园,那里有块大草地,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蚂蚱,我把帽子一摘防晒一脱抓了个痛快,两个孩子跟在我屁股后边嗷嗷大叫,“妈妈这里有一只!”“妈妈,它飞走了,快去追!”“妈妈,好厉害!”
我特别怀念小时候逮蚂蚱的情景,时常唤起我对童年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