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坐标广州。今年的空调(冷气)开到了11月中旬。
今天总算短暂性地降温了。
然而还是不敢把短袖都收起来,因为往年即使到冬至时期,穿短袖都不算罕见。
虽然今天也只穿了一件小外套,但是还是对这“初冬”的到来感到十分欣喜。
记忆中儿时的冬天,会有鹅毛大雪。毫不夸张的、像鹅毛一般洁白的、硕大的、蓬松细软的雪花。
小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也不怕冷,即使是冰天雪地也要跑到外面:用鞋底踩踏在雪地上“印花”、“画画”;把雪花捏成冰团扔到小伙伴的脖颈里;亦或是点燃几个刮炮把结冰的湖面炸得稀碎,冰层下面的水开始往上渗……
大雪地里的不远处,便是被下了整夜的雪覆盖着的菜园地。菜园地里种着很多大白菜,家家户户都有的大白菜,大白菜外层菜叶是绿色的,中间抱着团的菜叶是嫩黄色的,外层的更清甜,中间的更嫩。虽说全身都被大雪压着,但由于根部有土地的支撑,那低矮但挺拔的身姿在雪天里也毫不逊色。
大白菜在我们当地不是经济作物,也卖不起好价钱,市面上也就几毛钱一斤,一大蛇皮袋都才几十块钱。所以我们当地的白菜一般种植只是满足自家吃,不会卖出去,毕竟辗转几轮中间商赚差价之后,农民所得所剩无几。
但在记忆中,大白菜可是寒冬里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代表食物之一。大白菜的做法有很多种。最美味的要属——腊肉下白菜:
切几片肥瘦相间的腊肉,把油炸出来,放点姜片、辣椒祛腥增香,再放一点水,待水开后,散发着腊肉的香味的汤汁就十分浓郁,再放点大葱,这香味儿就更扑鼻了。冬天做菜冷得快,要想吃热的,就只能用“钵钵”炖着吃。
钵钵菜吃法是我们湖南常德一带有名的吃法。它和北方的涮锅、川渝一带的火锅差不多,都是用火烧锅,一边炖一边往里面放菜品煮(涮)。我们那边管“涮菜”叫“下菜”,“下”和“涮”是近义词,但是“下”的时长要比“涮”稍微久一点点,因为要“入味儿”就得多炖一会儿。
往汤汁里面下的,就是大白菜。用来“下”的大白菜,不用刀切,只需要从菜园地里采摘回来后稍加清洗即可放到钵钵里炖,炖个3-5分钟,就很入味儿了。
大白菜的鲜嫩沾着浓郁的腊肉汤汁,冒着升腾的热气,简直就是寒冬暖身神器,更是味蕾的极致盛宴。
南方的人们羡慕北方的大雪,
正如北方的人们羡慕南方的大海,
亦正如中部城市的人们既羡慕北方的大雪和暖气还羡慕南方的大海。
所以后来我来到南方工作,很多次都想向我的南方同事们炫耀我故乡冬天的鹅毛大雪和大雪天的种种趣事,但是近年来随着全球气温变暖,每年过年等来的都是抠抠搜搜的小雪甚至是大艳阳天。只能和同事们说起那一顿顿围坐着火炉的腊肉下大白菜,可惜他们听不懂也体味不到那份慵懒又温馨的美味。
可是,没有大白菜的冬天,终究是不完整的。